Wednesday, April 13, 2011

甘當現代人

中國小說家莫言(《紅高粱》、《豐乳肥臀》) ,最近在一次演講中表示,當有人問他,如果讓他自由選擇,他願意生活在哪個朝代?他毫不猶豫回答:唐朝(同一選擇的人不少)。理由是唐朝乃詩歌的盛世,富有想像力和浪漫精神。 他舉了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名人阿倍仲麻呂做例子,阿倍仲麻呂生在七世紀末的日本大和時代,就在19歲那年,獲選拔入第9次遣唐使團,歷經海陸艱辛,在公元717 年抵達唐朝的首都長安。當時的中國皇帝,正是大家熟知的玄宗李隆基。 阿倍仲麻呂隨後入太學讀書,考中進士,歷任高官,深得明皇賞識,又與詩人李白、王維時相唱酬,《全唐詩》收了他的詩作。李白的《哭晁卿衡》:「日本晁卿辭帝都,征帆一片繞蓬壺,明月不歸沉碧海,白雲愁色滿蒼梧。」寫的便是悼念阿倍仲麻呂離鄉37年後,東渡日本途中風暴遇難的悲劇。 其實他所乘的船隻,與同時出發的其他三艘船失去聯絡,漂流到越南,船上170多人,登岸後多被土人殺害,僅有10多人生還,輾轉回到長安,最終亦不免客死異地。 莫言又提及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另一位名人鑒真,鑒真大師第6 次東渡時,已66 高齡,雙目失明,仍能完成阿倍仲麻呂未竟的回歸夢,受到日本舉國上下的盛大歡迎。大師在日本生活了10年,主持建造了奈良的唐招提寺。 莫言接着說,那個時代之所以令人神往,是時人表現出的精神風貌,國與國之間表現出的親和姿態。經過了1300 年到今天,「我們發覺本身的智慧並不比祖先高明,胸懷不比祖先博大,視野不比祖先開闊。」這種厚古薄今的論調,難免言過其實,尤其最後一句。 今天從上海到東京,不須3個鐘頭,中日民間交流更絡繹不絕,身為知識豐富的現代人,對自然與社會現象都了解得比前人透徹。筆者來說,與其身處唐代蒙眛而生,倒不如生當今天清悉而死,至於媚日或仇日,歷史攸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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